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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上一次讀《半生緣》是國高中時期,當時被情節弄得痛心,決心不再翻開。過了這好幾年,早已忘記劇情,但痛心感覺還清楚記得。想著,經歷歲月的現在,讀了還會像從前那般痛嗎?於是,我又重讀了一遍。果然,只有那麼一點點惆悵,彷彿已很能接受世事變化的殘酷。


#先來一點點介紹

張愛玲於1948年在報紙連載《十八春》,後來才重新訂定書名為《半生緣》。故事描述曼禎與世鈞,從認識、相戀、幾乎論及婚嫁,卻因為一連串誤會、外力介入而分離,成為彼此一生難以忘懷的遺憾。


#三對戀人三段遺憾

《半生緣》裡的三對戀人,產生了時代下的三種遺憾。


先說,曼璐與豫瑾,身為長姐的曼璐,為了養活一家老小,放棄與豫瑾的婚約,做了舞小姐,又做了交際花,將自己的青春、情愛、尊嚴都奉獻給家庭。這是為了生存而低頭的遺憾。也因此,在感受豫瑾對自己冷淡、轉而對妹妹曼禎有好感時,她任性、報復性的做了這個選擇:幫助現任丈夫鴻才強要了曼禎,希望她也嫁給他,以鞏固自己的地位。


曼禎與世鈞,在故事裡,曼禎理性,世鈞膽怯,又因家庭經濟關係導致婚約遲遲未定,訂了之後又幾經誤會,世鈞誤以為曼禎跟豫瑾一同離開、結婚去,殊不知,曼禎被曼璐軟禁在大宅子裡近一年,正過著黑不見底的日子,生下鴻才孩子後,才聽說世鈞已與翠芝結婚。這是個性使然的遺憾。


至於,翠芝與叔惠,翠芝敢愛敢恨,因為感受到自己對叔惠的情,悔婚了一次,然而,叔惠便沒這麼勇敢,他縱使愛翠芝卻礙於門第和自卑,遠走他方。原本互看不順眼的翠芝與世鈞,在同樣處境當中、同是失戀之人,最後結婚了。但這婚,也只是迫於現實的遺憾。

「世鈞,怎麼辦,你也不喜歡我。我想過多少回了,要不是從前已經鬧過一次-待會人家說,怎麼老是退婚,成什麼話?現在來不及吧,你說是不是來不及了?」翠芝在新婚之夜如此坦白,把世鈞心裡不敢說的,都說了出來。


#再次相遇卻不同結局

曼璐與豫瑾的重逢,豫瑾簡直記不起眼前之人是當初的曼璐,現實彷彿是照妖鏡,美好回憶都不再復見,而仍視他是心中永遠憧憬的曼璐,自然深深傷心;曼禎與世鈞多年後再相遇,也只能流淚敘舊,無法有任何改變,時光過去了便再也回不來;翠芝與叔惠亦是相看遺憾,只是個性好強如翠芝,沒有流淚,反而對叔惠未來娶妻之事的開玩笑。


多麼不同呀,時代下的三對戀人,在面對多年情愛的灰飛煙滅,都活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傷心情調,縱使想要相守一生,卻也只能握住短短的半生緣。

 

#小說家的參考筆記

Ÿ張愛玲的荒涼語調,自然是中文書寫值得學習之處。

Ÿ人物描寫深刻,連配角們也都有自己的個性,更能推動與襯托故事主線,開展時代大劇。

Ÿ不以美好結局為目的,道盡世事變化之快,引起更貼近現實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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