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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清醒的人。這好像是一個哲學問題。
  我想起《紙牌的祕密》,小丑才是所有牌裡最清醒的,明白自己身處的世界,明白道理,明白美好,明白那些不被世人輕易看見的事物。而《刺蝟的優雅》亦存在著清醒與昏愚之人。

 

  書本封面以「最巴黎的小說」作為行銷訴求,搭配紅沙發和綠壁紙。我沒去過巴黎,實在無法確定它是否很巴黎。作者妙莉葉·芭貝里(Muriel Barbery)為法國哲學教授,於2006年出版《刺蝟的優雅》,同名電影於2009年上映,裡面最重要的三個人是:荷妮、芭洛瑪、小津先生,他們同住在巴黎左岸葛內樂街七號。


  荷妮,54歲的大樓門房,喜歡哲學、俄國小說、日本電影、荷蘭畫作和古典音樂,饒富思想深度的她,卻刻意隱瞞自己真正的樣子,偽裝成世人偏見想像中的呆愚門房,連靈魂也為此深感孤獨。

  芭洛瑪,12歲的富家千金,思想成熟,擁有超乎一般年紀孩童、甚至超越大人的哲學之心,最大的心願是放火燒完房子後自殺。

  小津先生,啊,我最喜歡的角色,60歲的日本男子,禮貌、誠懇、優雅,喜歡的事物與荷妮相像,搬進葛內樂街後,第一眼就發現荷妮的與眾不同,你無法不沉迷在他宛如櫻花枝枒溫柔細膩的款待裡。


  故事前半部,分別以荷妮和芭洛瑪的角度,展露她們所見、她們所想,以及突顯上流階級之人的荒謬與無知。他們對於「想像」是貧乏的,認為世界就是他們認為的樣子,社會階層即能分辨出美醜與好壞。在荷妮和芭洛瑪的思想流動中,書無法讀得快,因為你的思想也必須隨著流動,理解她們所說。

  除了書裡提及的獨特觀點與美感,最精彩的無非是後半部的小津先生。日本美學在西方人眼裡是一種更加極致的美,於是小津先生簡直完美地令人無法相信。他的出現,彷彿一場櫻花雨,看見的人都要屏息,那花瓣落在荷妮和芭洛瑪身上,輕鬆卸下她們的偽裝。

  聽聽他說的:「我呀,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可以認出您。」
  
因為他看見的是真正的她,她的靈魂。


  我覺得很可惜,整本書讀起來,前面緩慢難以前進,後面卻又在值得期待之時嘎然而止。所有故事的推展都在小津先生身上,他出現得太晚,而生命消失得太快,就在他們幾乎觸摸到愛情時,啵地一聲破碎。人生本來無常,但收尾時的戲劇性太重,反而不真實。不過,或許,荷妮已經得到她想要的,那麼,在最美的時刻結束,也稱得上如茶花一般綻放與墜落。


  最後,必須要說的,何謂是「刺蝟的優雅」?

  「她有著刺蝟的優雅,外表看來全身都是刺,防守嚴密,可是我直覺她的內在也跟刺蝟一樣細緻。刺蝟這個小動物喜歡偽裝成懶散的模樣,特別愛好孤獨,而且非常非常的高雅。」
  這是芭洛瑪說的,她眼中的荷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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