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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認識莫泊桑了。致力於寫短篇小說的,都應該認識他。


莫泊桑,十九世紀法國寫實主義文學家,十年間完成三百多部短篇小說、六篇長篇小說,還有一些其他文類,被稱為「世界短篇小說之王」。

當初,這本書有兩個令我疑惑的地方,其一就是「世界短篇小說之王」這個封號(封底甚至寫了『沒有之一』),想著會不會是出版社的行銷口號?事實證明,他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另一個奇怪的點是,封面大字寫著:「附:脂肪球」,令我一直猜想脂肪球到底是什麼?起司的一種?讀完才知道,啊,《脂肪球》是莫泊桑最著名的小說之一,他因為這篇轟動文壇,辭去公務員成為專職作家。


《脂肪球》等於是莫泊桑於文學裡定錨的作品,它描述普法戰爭時,一輛馬車載著權貴們與外號「脂肪球」的一位妓女,偷偷要將他們運出遠離戰事的邊境,一路上權貴們對於脂肪球的鄙夷在她慷慨分享食糧而改善,待到旅館檢查站時,負責軍官要求脂肪球獻身才願意讓他們繼續前行,權貴們紛紛好言相勸、請求她不要拒絕、對於她的犧牲表達感激,然而,當她真的奉獻後得以上路時,後來的路途上卻沒有人願意再跟她說話,再度將她視為丟臉的存在。裡面的衝突、對比,以及對於脂肪球的遭遇所產生的情緒,都是這篇小說傑出的原因。


閱讀過幾本短篇小說集,唯有莫泊桑,幾乎每一篇都令人印象深刻,無論是:出售兒子的《在鄉下》、以前就讀過現在才知道出自莫泊桑的《首飾》、大快朵頤的逃戰士兵《瓦爾特.施納夫斯的奇遇》、不願直視又捨不得拋棄的《兒子》、遲暮老人失去唯一愛戀的《懊悔》,又或是狗會不斷回來的驚悚《珂珂特小姐》,都是在短短的篇幅內,描述一個情節簡單的故事,不僅創造了立體人動的人物,還蘊藏了一體成形的衝突與反轉、真實與慘忍,往往到結局都會倒吸一口氣或不小心笑了出來(通常都是前者)。


莫泊桑的短篇小說就像是魔術師的技法,在那短短幾秒,大腦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身體已經先不自覺地驚嘆與拍手,那樣子的神乎其技。不愧是世界短篇小說之王,讓投稿十多年文學獎短篇小說的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短篇小說可以這樣寫,或者是說「應該這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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