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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不能只讀一次。

 

  《長日將盡》於1989年出版,為榮獲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石黑一雄的作品之一,這部作品亦曾獲得英國當代最重要的小說獎-曼布克獎。作者石黑一雄的身分很特殊,五歲舉家前往英國,是日裔英籍人,他自稱為「國際主義作家」,希望能描寫不同國家文化背景的人物與其故事。如同此書裡面來回出現的各國菁英紳士,深深牽動了當時的世界走向。

  

  從書名無法猜測主題的《長日將盡》,型塑了一位完美的英國紳士總管史帝文斯,他踏上尋找前女管家肯鄧小姐的旅途,並且回顧他至今的人生經歷。

  他之所以完美,在於他與父親都信仰「尊嚴」。總管的尊嚴意指,「關鍵在於他們能時時堅守專業的角色,鞠躬盡瘁、堅持到底;無論外在環境如何出人意料、如何令人驚恐或苦惱萬分,他們也絕不動搖。」就像,父親於宅邸樓上臨死之際,史帝文斯仍在樓下張羅重要宴會事宜,也像女管家肯鄧小姐在房內哭泣、急需他的安慰,他仍選擇盡忠於工作上。
  因為他相信:「一位偉大的總管在歷歷回顧自己長年的職業生涯時,必須能夠坦蕩蕩地說出自己已經把個人所有的才幹投注在偉大的紳士身上―進而透過這樣的紳士服務全人類。」

  然而,他全心全意服務的偉大紳士,終究因為天真和盲目,被冠上勾結納粹的罪名,憂鬱渡過餘生,而這也表示,史帝文斯一生壓抑克己所追求的「偉大」與「尊嚴」,全都變成幻影,甚至讓他失去了見父親最後一面的機會,以及與肯鄧小姐共度一生的美好。

 

  他在小說近結尾的部分才見到肯鄧小姐,兩人相見時的對話,真的非常令人心碎,我反覆看了好幾次,縱使史帝文斯的話語裡藏著滿滿悔恨,他仍是以無所失去的微笑回應,彷彿只是錯過一個紅綠燈般無關緊要。於是,先前的故事,先前的鋪呈,都會在此刻成為滔天巨浪,襲擊讀者的內心。

  小說的最後,他在碼頭的長椅上,迎來黃昏傍晚夜幕,坐在旁邊的老人告訴他:「你得要享受人生。你已經做完一天的工作。這會兒該可以抬起兩條腿歇歇,好好享受一下。」

  

  一日將盡,我彷彿也看見史帝文斯看見的夕陽,慢慢暈染海面,直到夜晚的黯藍開始漫延,而路燈亮了起來。我們都還有日子,要繼續。悔恨大概是對人生最沒有幫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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