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一個語言的概括,範圍包含:臺灣、大陸、香港、馬來西亞等地;「百年」,從1918年魯迅發表《狂人日記》開始,第一篇現代白話文短篇小說;「選」,從各個文學發表平台上,挑選最具時代性的作品。於是,才有了這一套選集,依據文學類型(小說/散文/新詩)和國家區域(臺灣/中國/香港/馬來西亞)集冊,主編為陳大為和鍾怡雯。
我非中文系出身,對於台灣文學史的脈絡,了解稱不上透徹,於是《華文小說百年選─臺灣卷•壹》所收錄日據時期至80年代的小說中,我只看過林海音的《城南舊事:驢打滾兒》,也曾讀過白先勇和黃春明,其他作家大多認識卻沒有認真了解過其作品,如:賴和、吳濁流、鍾理和、司馬中原,當然也有陌生的名字。
或許更因為如此,我讀《華文小說百年選─臺灣卷•壹》,一邊如升級般補足文學知識,一邊不斷感動於小說帶來的驚艷。從中,也能看出九歌出版社的野心與使命,它試圖為我們彙整並展現一百年來的文學樣貌。
裡面,最讓我驚訝的,無非是從未聽過其名的翁鬧。翁鬧出生於日據時期的彰化,前往日本東京留學,以日文創作,30歲死於日本。本書所收錄的《天亮前的愛情故事》,主角以意識流的獨白(接近一個人不斷的自言自語),向妓女描述兩段真誠無果的戀愛史,提出如果三十歲前無法談戀愛就要自行了斷生命的宣言。由於主角思想與行為的反差之大,讓人讀過一遍就忘不了。
我也很喜歡吳濁流寫的《先生媽》,「先生媽」意指醫生的母親,時代背景為實行皇民化的臺灣,相對比先生媽的尊崇傳統,醫生兒子則以講日語、取日本名字、成為日本人為榮,甚至連先生媽過世也依據新日式葬禮籌辦,重現當時社會的文化認同衝突。
還有,白先勇的《永遠的伊雪艷》,將伊雪艷形塑得令人印象深刻;向來聚焦在市井小民的黃春明,《溺死一隻老貓》也生動對比出政府的強勢、老百姓的無奈。
於是讀經典,不能只有世界經典,臺灣這片土地上的經典,那些為我們描述了一整個時代的小說家,也都值得我們認識與記得。
附上臺灣卷壹的收錄:
賴 和 鬥熱鬧
翁 鬧 天亮前的愛情故事
吳濁流 先生媽
鍾理和 蒼蠅
林海音 驢打滾兒
朱西甯 鐵漿
王尚義 大悲咒
白先勇 永遠的尹雪艷
黃春明 溺死一隻老貓
司馬中原 火葬
李永平 日頭雨
蘇偉貞 陪他一段
張系國 銅像城
張貴興 圍城の出入
王湘琦 沒卵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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